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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鐵之預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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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晚的銀河繁星,就像調色盤中的黑與白,簡單無比,卻又迷人萬分。

胡風望著窗外的銀河,安靜躺在舒適無比的床上欣賞著;此刻,一幕幕的影像從他腦際飄過,猶如一部人生電影放映機……

他思考著老師講的那一個故事,一個精采又吸引人的故事。他想要思緒安靜下來,但不知怎麼搞的,頭腦卻異常清晰,而紛飛的念頭也不斷浮現出來…..

他將目光移到天花板上的魔法燈具,他早先想到的是:「奇怪,當初把我送進這世界的陳傑在那裏?那是一場夢嗎?還是自己幻想出來的?發明夢想幻境的林達,現在又在做什麼?他們會在這個世界嗎?我死後會回到原本的世界嗎?」

他無奈的搖搖頭,面對死亡的逼近,他內心雖然一片祥和,但許多亂七八遭的想法都冒出來了……

說實在的,如果自己是卡蘭大地的人,那他就不用煩惱地球上的事了。偏偏他不是,他現在心中很煩,而且很怕……

怕!怕死?當然不是。他怕當他死去的同時,這個魔法世界也如同過眼雲煙一般,完全消失在他的世界……

因為這樣,他怕、非常怕,而且怕到極點了。

他第一個擔心的是,他最愛的格瑞斯爸爸、菲碧媽媽、艾麗妹妹怎麼辨,自己的家人還會在嗎……而自己的好兄弟凱爾、西堤又會如何……還有學院的老師、伊芳、藍雨、藍王…….以及若娜……

這十三年的回憶,化為一幕幕的影像流過他的腦中,令他久久不能忘懷……

想了一會,他用力的搖晃著頭,試著不要去想這些事。

他對著魔法燈具伸出右手,念了一小段咒語,一只小巧明亮的螢火蟲飄浮在右手上,它沒有威力,卻非常美麗動人。

望著由火能量形成的螢火蟲,他心中又浮現出一堆疑問:「伶伶呢?自從火魔星蘇醒之後,伶伶就不知跑去那裏了……而且不管自己怎麼呼叫,她就是不出來,整個人就像消失了一樣……她不是我的向導嗎?怎麼會不見?難不成她的任務結束了?還是另有原因?」

嘆了一口氣,胡風一揮手,那只閃爍不已的螢火蟲,輕輕地飄進魔法燈具之中,瞬間,燈具散出強烈的光芒,久久不散……

望著那明亮的光芒,胡風又想:「這不可能是夢,這是林達創造出來的世界嗎?如果是林達創造的魔法世界,那也太真實了,真實到令人難以想像……但有可能嗎?不應該如此,這裏或許就是另一個世界、另一個星球,有著跟地球類似的生活環境……」

「但如果是真的世界,那接下來,我該怎麼做呢?」腦中浮出一個疑問。

胡風自言自語的說:「如果我不接受吞噬魔法,那我應該還可以活個三年......但也只有三年而已,三年後,我會不會就這樣爆體而亡……或許會,或許不會,但死的機率非常高,老師都這麼說了,不會騙我的……」

「如果我施展吞噬魔法呢?」胡風換另一個角度思考著:「成功,變成全世界最強的人,然後傲游在卡蘭大地中,做任何事將無往不利……這似乎也蠻好的,有點像考試作弊,既令人擔心,又令人期待……不過照老師的說法,這失敗的機率也挺高的……」

「有失敗率,也不一定會失敗……那……如果真的失敗呢?」胡風腦中浮出另一個想法:「馬上爆體而亡......這……這樣生命就結束了……不好玩,不好玩……」

「如果變成瘋子呢?」胡風突然想到老師的好友華德:「一個超強的瘋子,有時正常、有時瘋狂,偶而在帶點白癡、白癡狀…..同時還有未知的人格分裂,一種猶如惡魔的力量……」

「嗯、嗯,」胡風點點頭:「這樣好像有趣點……在人格的角色變換下,成為拯救世界的偉人…..或是破壞世界,成為最可怕的壞人……如果真的如此,那也不會太差,至少沒有死……」

胡風想一想,笑一笑、又搖搖頭:「不好、不好,這樣太變態了,如果自己變成那麼詭異,還是死掉比較好一點;而且若娜、西堤她們絕不同意自己變成那樣,搞不好到最後還要跟他們打架…….那就更麻煩了……」

「想來想去都不好,還有什麼好方法呢…….咦──那三個預言?」胡風腦海閃過謎夢所說的話,以及她給的預言之盒:「對啊!我這次算是危機吧!看這些盒子是否能帶來好消息。」

胡風立刻從翡翠指環中,取出三個預言之盒。

不拿還好,當拿出來之後,突然一陣綠光大閃,嚇了胡風一跳,忍不住緊閉雙眼。

轉眼間,綠色光芒已過,胡風也睜開了雙眼。

三個預言之盒,整齊地擺放在軟床上,但令胡風訝異的是,『鐵盒』已經打開了,裏面正放著一張摺好的白紙。

「原本都打不開的鐵盒,竟然打開了……沒想到,這次真的是我的危機。」胡風拿起了鐵盒中的白紙,很仔細的看著它。

胡風此時充滿著緊張的心情,他深吸了一口氣,然後小心地將白紙打了開來。

這張對摺的白紙有八摺,胡風開的很慢、很輕,也很慎重,白紙就這樣一摺、一摺的被攤開……直到白紙被完全攤開時,胡風震驚了。

白紙上,竟然只有一個『死』字。

『死』──正閃爍著金色光芒,映射入胡風的眼底。

頓時,胡風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,忍不住抱怨道:「這那是什麼爛預言,我不會被謎夢小姐給騙了吧……哼,下次見面不請她吃飯了……」

話還沒抱怨完,白紙上的『死』字,突然金光大閃,然後緩緩消失在白紙之上,當金光過後,留下的,只有一張純白無暇的白紙與滿臉錯愕的胡風。

剛才的情況,絕不是正常現象,而且還不正常到極點了。

此刻,胡風迷惑了。

『死』到底是什麼意思?

呆掉的胡風,愈來愈不明白『鐵盒』的預言了。

忍不住輕摸白紙的表面,胡風一臉苦笑:「這預言消失了……難不成,真的叫我去『死』嗎?還是另有涵意。」

頓時,胡風陷入了沈思……

過了好一會,他決定先進入魔法星界內,查看水魔星的情況。從遇到藍衣人之後,他還沒有仔細了解水魔星的變化,如果他能明白其中的改變,或許有助於了解預言的意思。

『死』,絕對不是單純的死,不然就沒有意義了。

胡風坐直身軀,閉上眼睛,他的意識很快就化為能量體,來到魔法星界中。

魔法星界讓他有回家的心情,畢竟是自己體內的魔法空間。每次在進行魔力訓練後,總是會進入這裏,了解火魔星的變化。他發現魔力愈高,火魔星就會愈明亮,也會愈大顆。

在過去,他都是以興奮的心情進來;但如今,卻帶著沈重的心情而來。

火魔星的變化並不多,依然是明亮的赤紅色;倒是另一邊的水魔星,散發著白藍混雜的奇異色彩。

過去一片灰蒙蒙的水魔星,如今已被白色光茫籠罩著,形成一顆明亮的白球。但在光亮的白球內,有著一絲絲的藍色激流在流動著,似乎想沖破白球的包圍,不過這些暴動的藍絲,都被白球的光芒反彈回去。

胡風嘆了口氣:「這層白芒應該是大星極封印,而那淺藍絲線則是充滿破壞力的水能量。沒想到只能遠遠的觀察,連靠近都會被彈回來。」

胡風在水魔星外圍,游蕩了一會,又看了幾眼白光與藍線交戰情況……無奈地搖了搖頭,然後轉身飛進火魔星中。

火魔星一切正常,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。不過胡風不是要去探察的,而是要去找一個人。一個自稱魔厄的老者,他也是一個稱胡風為主人的神秘人。

胡風很不想去找他,因為胡風清楚,老者不會給自己好臉色,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,胡風都沒到過火晶找他,最多只會進到火魔星逛逛。

但在這玄之又玄的魔法空間中,魔厄老者是唯一可以詢問的對象,胡風現在只希望老者能理解自己的困境,提示一下自己……如果能幫助一下自己,那就更好了。

胡風的能量體,穿越過火魔星的紅色世界,沒多久,就來到了火晶核心。

一樣的場景、一樣的情況。那名神秘的老者,正在核心中,吸收周遭的火能量,猶如一座不動的雕像。

胡風望著浮在半空的老者,輕聲道:「魔厄,我來了。」

「主人,你來了,過的如何。」老者禮貌性地問候道,不過語氣上並不怎麼恭敬。畢竟,胡風還沒有得到他的認可,他完全不承認胡風這個主人。

「不怎麼好,我可能快死了,我需要你的幫助。」胡風明確說出自己的來意,他沒有太多時間閑話家常,縱使他還有三年的時間可以活。

「幫助?」老者的聲音有了一絲的提高:「水魔星的事嗎?」

胡風點了點頭:「是,我遇到了一些事……」

當下,胡風以最快的速度,將在亞伯林地遇到藍衣人的過程,全說了一遍。在這過程中,老者靜靜地聆聽,沒有打斷、沒有問話、沒有反應,而且沒有任何的表情。這世界上,似乎沒有任何事,可以驚動他。

「就是這樣,」說完最後一句,胡風緩和一下激動的情緒,平靜道:「所以我才想問你,這個吞噬魔法,是否能夠解決水魔星的問題……或是你有其它的方式,可以幫我解決這情況,我需要你的幫助。」胡風再一次表明自己的目的。

老者陷入了深思……不過以胡風來看,老者已經變成石雕像,一個真正的石雕像……

老者思索了很久、很久、很久……久到胡風都快受不了,要出言提醒時,魔厄說出了他的經典名言:「這是主人自己的事,自己的屁股自己擦。」

轟──

胡風感到腦子猛然被炸彈轟過一樣,眼角微微抽搐著,而老者說完後,又再次變成了石雕像。

此時,胡風氣到了極點,但他又不能發作。他壓抑著情緒,非常恭敬的問道:『我有一個預言,他只有一個『死』字,如果你知道,可以『請』你指點一下迷律嗎?我很需要你的智慧。』

老者完全沒有遲疑,毫不客氣的說:「死,就是『死』,有什麼好說的,這點參透的能力都沒有,還想當我的主人,我的主人沒有那麼笨的……」

「好、好、好──」胡風已經氣到能量體都冒火了,但他又能如何,這位魔厄老者太有個性了,他只能苦笑:「當你主人真苦命,算了,我自己想辨法。」

胡風氣沖沖的離開了火晶,意識也回到了本體內。

睜開雙眼,這時他又看到打開的鐵盒,心中的火氣突然提升上來,怒沖沖地道:「鐵之預言是嗎?好,要我『死』,我就『死』給你看。」

順手拿起鐵盒,整個人輕巧地跳到窗邊,用力將手中的鐵盒丟出窗外,同時再補射出一發強烈火彈,狠狠地將鐵盒擊成碎片。

「啊──啊──啊──啊──」

胡風用力地喊出心中的郁悶,他知道,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的瘋狂呼喊,因為他已經做出了抉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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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晶核心,當胡風離開之後。

魔厄老者嘆了一口氣:「主人,不是不想幫你,如果你抉擇錯誤,結果也是死亡,就看你最後的決定如何。」

老者是想幫助胡風,但他心中有股傲氣,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氣,也因為他心中如此的高傲,所以他認為自己的主人,必需要有雄霸天下的氣勢,一份王者之心。不然,胡風也不值得成為他的主人。

「獲得力量的方式有很多,透過魔法吸收,是最令人不恥的。」魔厄不以為然地說道,然後輕身動了起來。

魔厄動了,過去一動都不動的他,開始忙碌了起來,而且他的速度驚人,絕對是名可怕高手才有的身手。

不過,他在做什麼?不清楚,似乎在布置某一種魔法陣,而且在火晶內的各個地方,都有他的身影。

布置魔法陣時,老者嘴巴不斷傳出奇怪聲音,語調很有節奏,似乎在吟唱某種咒語……這咒語很長,如果有聖魔導師在這裏,絕對能了解這種咒語的威力。

隨著時間的累積,老者布置的魔法陣很多,而吟唱魔咒的時間則更久……

終於,他又回到火晶的核心,又變成了一座雕像。

此時,火晶內已布置了無數的魔法陣,緊接著,令人感到神奇的事發生了。這些魔法陣,開始與火晶的環境進行同化,一座又一座的魔法陣,緩緩融入火紅的環境中,直到完全消失為止。

魔法陣與環境的同化,不斷在進行著,就像生物的演化一般,平穩而自然……

時光飛逝,當最後一座魔法陣,完全跟環境同化之後,火晶裏頭,又變回原先的模樣。但不同的是,魔厄老者所散發的氣勢,充滿著狂霸之氣,猶如王者一般;而他吸收火能量的速度,也快了許多。

片刻後,老者嘴中突然蹦出一句令人不解的話。

「天堂與地獄,就在一念之間。」

然後,他又安靜地飄在半空中,四周又回歸於寧靜,只剩下片片紅雲在游蕩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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